zywcb #67 牧場物語之報告班長
斟酌許久後，還是決定不直接寫出牧場名稱，想要知道是哪裡的人也應該不難搜尋到，關鍵字：北海道、北方、牧場、日本打工度假、心得。
畢竟一樣是從網路上看到徵人訊息，我認為有沒被揭露的另一面需要被參考。這篇文章我從抵達牧場的第二週就完成雛形，等到正式離開牧場後才發佈。起初夾雜著憤怒和痛苦迅速完成，經過幾個月的時間，一直提醒自己，不能因為牧場一家好的那一面，而心軟默不作聲，其中的內容有隨著時間前進做了無數次修改。
然而，整篇文章真是又臭又長。
最簡單來說，如果在意：公私分明（上下班需要切得非常清楚、工時明確、加班要有加班費）、需要足夠的個人空間和時間。非常建議深思後再行動，畢竟來到這個牧場，需要花時間和金錢，來了之後如果想逃走，還要厚著臉皮提出，到時候應該也會很痛苦（就是我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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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初整理這篇文章的時候，寫得很痛快。尤其是那些適應不良、想抱怨的地方。但每天和牧場一家生活，讓我自問有這麼嚴重嗎？也不想要傷害到他們的付出、慷慨和各種好意。但，之中確實有作為來打工的人覺得和想像中不同的那一面。
一開始看了幾篇養牛心得、牧場網站和部落格，看起來明亮、清晰且非常開朗，覺得非常放心，這個牧場應該是值得前往的地方，不假思索地投了履歷，也很幸運地收到回覆。第一次和牧場爸爸電話面試時，真是緊張餒。
原本預計從五月做到九月底，經過兩個禮拜的時候，一點都不知道自己會在哪個時間點逃走。第一週身心精神壓力極大，日文一知半解、工作內容記不住；第二週開始大略知道要做什麼，但還是會記憶錯置，開始把不同工作崗位的工作內容搞混。第一個月才大概搞清楚工作的全貌、自己的工作逐漸上手。最後還是成功完整待完了，直到10/1才離開。
先來一一回顧徵人文說明的各點：
▶ 工作內容：
▷ 我每天實際的工作時間大概是：
0400-0830 早上工作
（0350-0355-出門、穿工作服）
（非固定，總之就是要把小牛舍＋擠乳＋清潔工作完成）
0830-0930 早餐、收拾時間
（非固定，大約30-45m，可能會加減）
*0930-1030 值日生工作
（只要集乳車來就會需要做，打工仔每人輪流。每週約1-2次）
*1030-1100 放牧
（春秋天氣涼爽的晴天，就會在這個時間放牧。當值日生的人需要幫忙，其他人自由選擇要不要幫忙）
0930-1300 自由時間
（文中說會帶你出去玩，也是用這段到下午1500工作前的「自由時間」，回來後繼續工作。而且幾乎每次都是「當天」吃早餐的時候才詢問，我其實不喜歡這種突如其來的行程，但還是會一起出去，不然每天生活太一成不變了。）
1300-1400 午餐、收拾時間
（非固定，大約30-45m，可能會加減）
1400-1500 自由時間
（1450-1455-出門、穿工作服）
1500-1930 下午工作
（非固定，跟早上一樣，總之就是要把小牛舍＋擠乳＋清潔工作完成）
1930-2030 晚餐、收拾時間
（非固定，大約60m，可能會加減）
2030-洗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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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就是說，徵人文或是他們官網上的工作時間，和實際的工時有一段落差；工作量也會因為牛的數量增減，不是工作時間到就結束，而是責任制（大家要一起做完才結束）。
基本上我回房間大概都是2030後。一開始的另外兩個同事都住木屋套房，所以吃完飯收拾完就可以回自己房間。我們被扣的食宿費是一樣的耶！但想到我工作動作慢這點（偶又不是故意的⋯⋯），就又有點釋懷（？）
雖然來之前就知道要共用衛浴，但當時不會直接聯想到「原來這件事情會影響到我的休息時間」。而一起共用浴室的人，也要幫忙洗浴室（四天一次，大約15m），一開始真覺得荒唐到很好笑～後來又習慣了⋯⋯唉，如果是自己的浴室，我每天用完就會弄乾淨呀。
洗衣服也一樣要趁休息空檔拿到牧場主人家洗，每次都要告知牧場媽媽。
第一週的時候覺得什麼都要報備，壓力好大。也會擔心會不會被覺得太常洗衣服？！後來也就習慣了。
▶ 食宿：
▷ 看起來很美好，但就是大家要一起開動、一起吃飯，所以工作也要一起完成，動作慢的壓力好大⋯⋯有很大的程度不能挑食（當然也有那種說不吃就不吃的同事），不吃蔥的我也都硬吃，變成敢吃蔥的成熟大人😭。而午餐大多時候份量不是自己決定，所以早餐不能吃太飽（？）
幫忙準備好工作用的衣服，聽起來好像不錯，但我為什麼要穿別人的衣服？！大可以跟我說需要準備好活動的衣物，會用臭用髒，要有心理準備丟掉。可能只有我覺得壓力很大？如果沒穿他們給的衣服會被點出來嗎？！因為我需要穿大尺寸的衣服，一開始他們準備M的（我電話裡有說自己穿的尺寸喔），剛到的那天，在那邊試東試西好像沒衣服穿是我的問題，也覺得壓力好大⋯⋯
住宿的部分，我住的是小木屋雅房，外面有一顆馬桶。在我之前的兩位打工仔是住套房，房間內有浴室、洗衣機等；在我之後來的打工仔高中妹妹、大四妹妹、閃電離職的同事是住沒有馬桶的，連上廁所都需要走去牧場家裡。但誰住哪裡完全是牧場家決定——七月底來的新同事日本弟弟直接住進套房，跟我之前理解房間是按照來的先後順序安排的不太一樣，是性別歧視嗎？！
當下很火大，但我覺得很尷尬，也沒有提出來。加上我在小牛舍的工作也換到比較不耗體力的餵小牛奶，就又覺得算了。（不換房間最大主因應該就是牧場媽媽不用再多打掃一間房啦）
另外因為是草地上的小木屋^^⋯⋯即使門窗緊密還是會有蟲蟲上門（抖）。
▶ 條件
▷ 台灣同事原本只要待一個月，被詢問的時候好像被說了「會讓他們有點為難」⋯⋯不確定到底至少要待一個月，還是兩個月？然後，任何打工度假說「語言不限」都是假的啦！一開始的飯店工作也說語言只要會簡單的數字就好，結果根本不夠😅。我的程度大概在N5往N4的路上，基本上餐桌的對話幾乎不能理解，平常閒聊也辦不到，除非他們特別問我或是為我慢慢講、換種說法之類的⋯⋯我覺得很多時候壓力很大、覺得委屈，也都是因為語言能力不佳的緣故。但有什麼辦法？這不就是聘僱外國人會遇到的狀況嗎？
第一週要記的東西一堆，工作時也很難拿手機或筆記（會用濕、用髒）只能純用人腦硬幹。每天身心壓力都很大。同事也是會影響工作心情的重要原因，幸好起初同時期的另外兩個打工仔都是非常溫暖熱心的人，一直跟我說大家一開始都記不住（有講＝沒講？！😅），有問題可以問他們。因為這兩個人很好的同事，我一開始才覺得自己可以撐下去🥹
又，牧場這種家族事業，大概就像傳產？（地圖炮？）學習的過程中有覺得困惑的地方（這裡這樣做的邏輯是什麼？這樣有乾淨嗎？為什麼不用更有效率的作法？之類的）但畢竟我們只是過客，有辦法改變什麼嗎？自己的語言能力問得出來嗎？也就這樣做下去。
當然也會遇到「粗糙的瘋子」（好愛淳淳提供的這個說法）——什麼時候都超級急性子、說話給人不耐煩的感覺，其他時候又還算正常？但打工仔可以怎麼樣？！遇到這種人只覺得好笑，我又不是沒遇過瘋子～只覺得這麼大一個人還這樣，好丟臉！但被這把火燒到的時候，還是覺得很不舒服。
▶ 貼心提醒：
▷ 休假是做六休一，如果有自己的安排也可以提出來詢問，台灣同事在過程中有提出休三天出遊。
勞動的過程中，一直在想之前覺得這裡很棒的人到底過著怎樣的生活？！大概是那種把這裡真的當「第二個家」的人？把自己當牧場之子，當作經營家族事業，也就不會去想什麼個人空間、休假之類的事情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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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位曾經來這邊打工過的台灣女生出的書中有一段我很喜歡的分享，他在民宿遇到一個和大家相處融洽的韓國人——平常亂說日語被笑也沒關係、還會認真學正確說法，也會記得跟大家分享——覺得十分欣賞他。有天作者當面稱讚他是自己的榜樣。對方的回應讓作者驚訝：你本來不是這樣的人，是因為來到日本才變成這樣？韓國人說：難道你不是嗎，如果不做些改變迎合日本人，怎麼可能生存下去！
這句話就是我在這裡的生存之道。
我沒有要抹煞這裡好的那面，他們應該都是很好的人，會問你想吃什麼、喜歡吃什麼，並且記住你的喜好。但我也想表達在過程中，習慣獨來獨往、敏感、內向、語言能力不佳、需要個人空間和時間的自己，感受到的不舒服也都沒有少（尤其一開始！大概在第二、三個月開始習慣，就沒有一開始那麼緊張和不舒服）。沒辦法，我就是玻璃心奧奧人。
回應徵人文的最後，我的確沒有想要練習日語——每個人的優先順序都不同，為什麼來日本的目標就一定要練習日文？！但我也沒有「只想賺錢」，我純粹只是想要養牛牛，牛牛就是我能做下去的動力。再者，內向的人就不能工作嗎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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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後補充一下，原本以為這裡的同事一定是固定三個打工仔，除了一開始的五月是完整的三人小組，我經歷了許多兩人作業的時光。
為了補上6/1離開的台灣同事的缺，大約在5/22來了新同事高中生妹妹，但他做了五天因為身心狀況不佳就離開，我也因此被迫更換原本小牛舍的工作，改做他的工作內容。接著，整個六月幾乎都是我和日本同事（7/2離開）兩人作業，直到6/25、6/30才補了兩個新同事，其中一個只做了三個班（1.5天）就離開。所以又和新同事大四妹妹（8/1離開）繼續兩人作業。7/26新同事日本弟弟抵達，直到八月中才有新同事和酪農學園實習生來。
原本一開始超級在意自己動作慢，但碰上閃電離職的第二次，我已經不想管了，我覺得我還在這裡已經很棒了⋯⋯雖然牧場一家應該是會看情況多做、多幫忙一些，但真的好累ㄟ！
「薪水不會因為兩個人作業變比較多餒，但工作量會ㄝ。」原本想這樣寫，結果第二個月真的薪水有多給我一點。但我真的不需要那麼多錢？！我寧願給我足夠的休息時間，以及另外兩個打工仔同事？！
然而，過程中覺得很難熬的除了體力的考驗，每週只有一天休息，身體的疼痛一直累積，也難以在一天內瞬間修復。這裡也不像在二世谷的飯店工作，有許多台灣同事可以請教工作內容、互相取暖等。雖然知道自己可能就是《銀之匙》中來自城市的八軒，然而八軒至少還有很多同學可以觀察、互動、學習😖。
但，我本來就是一個會痛苦地做完受不了的工作的人，也很擅長做無聊且重複的工作，其實這裡的生活如果工作量再少一點（或者說，我的體力有餘裕的話），或者是週休二日，快樂程度都會多很多。
說真的，工作內容沒有難到記不起來，只是過程中會有很多時候的心聲是「話不能好好講嗎？如果這些東西都是重複性的工作，學起來只是遲早的事情。」幸好至少一開始在小牛舍的工作是牧場大哥教我的，他真的是在這邊最好的老師🥹溫柔又有耐心，一生推！！！
以上，報告完畢，就請自行斟酌是否適合前往工作囉！🐄
（結論：奧奧人只想體驗牧場生活，真的玩牧場物語就夠了^^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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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太重要的補充：後來才發現我太古意了，怕晚上在他們工作時間抵達，所以早上十點抵達，下午三點竟然就開始工作，想說這就是農家不工作就沒飯吃的精神嗎？！真是驚呆哩～發薪水時才知道有給這半天的薪水！之後來的新同事們基本上都是晚上抵達，隔天早上才開始工作，感覺比較不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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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延伸閱讀】
文章都不是我去的牧場，但覺得讀了會有助於想像「牧場生活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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